最后的军礼

文/董星

2023年8月16日凌晨6时，南海新区小观镇南七口村，抗战老兵谭修业启程去了天国。头一天，8月15日，78年前，日本鬼子投降了。老人这一趟生命之旅，最初启程于1918。

1918年一战的硝烟刚刚散去，俄国十月革命正如火如荼。敖德萨苏维埃共和国成立+乌克兰人民共和国独立+白俄罗斯人民共和国独立+立陶宛王国独立+巴库苏维埃成立+波罗的海联合公国独立+库班苏维埃共和国成立+外高加索联邦共和国独立+北高加索山地共和国独立+格鲁吉亚民主共和国独立+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在鄂木斯克成立+阿塞拜疆民主共和国独立+亚美尼亚民主共和国独立+北高加索苏维埃共和国成立+爱沙尼亚独立+拉脱维亚独立+卡尔梅克人民政府成立+西乌克兰独立+波兰共和国在克拉科夫宣告成立+西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建立。20多个与俄罗斯相关东欧国家成立或者独立。

1918年5月鲁迅在《新青年》杂志上发表《狂人日记》。那是一个疯狂的、百年变革的世界。

5月20日孙中山辞去大元帅职务。

8月30日列宁与托洛茨基一起创立苏联红军和苏联红海军，因布勒斯特和约的分歧意见，遭到左派社会革命党打击，被社会革命党人范尼·卡普兰用手枪重伤。这之后，苏维埃政府宣布将以“红色恐怖”来回应“白色恐怖”。

11月11日，德国政府代表同协约国联军总司令福煦在法国东北部一个车站签署停战协定，德国投降。第一次世界大战至此结束。

106年过去，谭修业老人路过了1919年五四运动，1921年中国共产党诞生，1927年八一南昌起义，1937年七七事变。在抗战的最后一年1945年4月，27岁参加了八路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日战争，解放战争，都留下了老英雄的足迹，汗水，鲜血。

2020年7月25日上午，是我第一次见到已经103岁的老党员、抗战英雄谭修业同志。也是我目前为止见到了第一个，唯一一位百岁老人。为迎接2021年建党100周年，抢救性收集、整理建国前老党员，老革命的英雄事迹，滨海街道组织我们开展了密集采访活动。这些健在的老同志，都年事已高，风烛残年。大多患有各种各样的疾病。有些已经多年卧床，记忆力丧失，语言能力退化，听力障碍严重。还有的已经是老年痴呆。走进他们的内心，了解他们的过去，感受他们情感取向，很难。

南海这个地方，是革命老区。早在红军时期就有党领导的革命活动。1934年爆发的一一四暴动，拉开了武装革命的大幕。党领导下在昆嵛山一带创建新苏区，作为游击队的根据地。游击队在解决了几个敌人区公所或地主武装之后，立即召开群众会议，组织群众参加反对地租、捐税和高利贷的斗争。1937年12月24日爆发的天福山起义，是中共胶东特委在文登天福山组织发动的一次抗日武装起义。从那以后，这里的革命斗争烽火，就一直熊熊燃烧。红色的火种，红色的基因，遍布这里的山山水水。

南海这个地方，是长寿之乡。地处北纬37度。四季分明。温差小。湿度适宜。冬暖夏凉。最符合动植物生存气候环境，生存规律。这里空气质量好。特别干净。全年空气处于优良（pm2.5<100个/cm³）质量天数360天左右。直接促使鼻子+呼吸道+肺部，寿命延长。负氧离子含量高达20000个以上/ cm³。直接促使大脑+心脏+血液+血管等，寿命延长。水的纯净度高，是雨水，属于“阳水”，纯净水。直接促使过滤水的器官肠道+胃+肝脏+脾脏+肾脏等，寿命延长。

这里海边空旷环境好。面朝大海，视觉无遮挡，眼部肌肉会放松，带动整个神经系统放松，压力减轻，心情舒畅。直接促使身心放松，产生愉悦，精神快乐，寿命延长。

这里还是多种生态环境组合，适应性广泛。山、海、湿地、湖、河、平原、丘陵、森林、没有沙漠有沙滩。多达9种自然生态，广泛适于各种需求，生活习惯。

2020年八一建军节，我们一行多人，再次走进老人入住的小观镇养老服务中心，看望老革命谭修业同志，送上我们的一份心意。

2021年5月11-12日，我们随山东卫视《寻声记》栏目组，第三次走进老革命入住的小观镇养老服务中心。

老人的革命故事再一次回荡在我们的耳边，隆隆的炮声，战火硝烟，似乎又弥漫开来。

老人家1945年开春，从文登的铺集村附近到了八路军的队伍上。第一仗是在烟台打日本鬼子。后来从烟台徒步打到青岛。抗战后期，日本人已经全面收缩，退却。谭修业老人的部队一直在追击残敌。当年交通很差，多数是山间小路。一边要爬山越岭，一边要消灭敌人。鬼子的故事我们听过很多，武士道精神，效忠天皇的意志，让他们变的非常残忍、顽强、没有人性。谭修业老人所在部队很多战友挂彩、牺牲了。

打完鬼子，部队从龙口去的东北。穿着老百姓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戴的帽子啥样的都有。就跟老百姓一样，不用化妆。打国民党，两年没有睡觉，都是白天睡。白天不打仗，睡觉，晚上打仗。那些国民党，二鬼子，对老百姓不好，欺负老百姓。打营口的时候，有八个村子的村长，带我们部队进去。东北的老百姓支持打国民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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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岁老人说起打仗的故事，没有任何修饰，纯粹的当年记忆。记忆深刻的，反反复复的说。皱眉，在想，在回忆。炮声早已经远去，硝烟早已经消散。

您是功臣，得了几个大奖章回来的。他说：命壮，拿命换的。天天不是在打仗，就是在去战场的路上。饥寒交迫，紧张劳累，没有其他想法。55年老人复员回到老家务农。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待遇，照顾。他也不记得什么了。老人一直说，发了两个大奖章，金牌。每年一个大奖牌。胡主席给了3000，习主席给了5000。在党50年。老人荣立二等功、三等功各一次。是三等伤残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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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八一建军节，南海新区红色记忆传承志愿者服务队的4位志愿者，队长蔡玉田（79岁，党员，64年入伍，86年转业军官），老干部党员张华本（87岁），老干部党员烈士遗孤曲熙聪（81岁），志愿者董星（66岁，党员，退伍军人），一起去慰问刚刚出院不久的抗战老兵谭修业同志和解放战争+抗美援朝老兵：张福本同志（93岁）+张福芳同志（91岁）。

在小观镇敬老院的四楼，我们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谭修业老人。老人刚刚大病出院不久，身体虚弱，已经不能下地活动。护理人员正在给他做常规检查，刮胡子。见到我们老人很兴奋，以微笑表示欢迎。他一眼认出了87岁的老党员、老干部张华本，握着他的手，久久不放。我们志愿者队长，转业老兵，蔡玉田也被认出来了。蔡玉田同志按照军人习惯，向老兵谭修业敬军礼，他也躺在床上立即回敬军礼。106岁的老人，已经离开部队69年，而且是在生命垂危之际，能适时还一个军礼，在场的我们都震惊了！106岁老人的军礼，你见过吗？军人的素质，军人的情义，战友情节，已融于他的生命之中了。我也激动庄重的举起手，向这位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多次立功的伤残老兵：敬礼。

我是在北京卫戍区3师大院长大的。如愿参军到了北京海军司令部机关。做为军人的后代，做为曾经的战士，很希望能为过去做点什么，写点什么，留下点什么。传承南海新区红色记忆，就是我们今天的任务。向106岁老兵敬礼，就是我们今天的使命。可是谁曾想，106岁老兵的回礼，竟然是最后的军礼。

战争，过去的战争，决定国家生死存亡的战争，真的离我们已经很远了。但是，我们不能忘记过去。建党100年，建军100年，建国100年，真的太不容易了。多少人的牺牲？多少人的汗水？多少人的命运改变？多少个家庭悲剧？才能演绎出今天的幸福生活？

2023年8月22日星期二于南海新区